以齐制宾

乍见之欢 久处不厌

叛徒 四(完)

香草:

★寝室停电,太惨了,赶在电脑还有点电之前
★大概有番外
★终于可以咸鱼躺平


孟章第四日终于稍稍恢复神智。
他问孔佰勤:“他葬在哪里?”
孔佰勤抓起一条赤练和一只金蟾丢进蛊中。
听着里头翻江倒海,红光满面:“我又不是善人,还给人敛骨头的,我救你,不过是你还有口气给我试药。”
孟章拖着病体往外走。
“喂!小娃娃,你可答应过我留在这里,你什么都没做,就想走?”
孟章回身跪下,他砰砰嗑了三个响头。
“求前辈成全。等我找到他,我一定回来。”
“你还要去找?”
“是。”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不相信。”
孔佰勤瞪眼吹胡子:“难道我还看不出他死了?”
孟章固执的道:“我要去找他。”
“你去哪里找,他骨头都不知道被野兽叼哪里去了。”
“那我也要把他的骨头抢回来!”
孔佰勤仍是不允。
他终趁一日孔佰勤去寻毒物,跑下了山。
孟章在山中找了数日,和禽兽抢了几堆骨头。
他将骨头就地埋了,一坐就是半日。
始终觉得仲堃仪不在其中。
便是他真的死了,他就算要下去找他,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。
他心口的伤早已愈合,只有淡淡地一条疤痕。
被武林共诛的魔头舍命要救他,被他诚心敬重的师父却要杀他。
师父为什么要杀他?
是气他不肯动手?可那时仲堃仪中毒,不足为惧。他功夫本就不济,师父又为何要他动手?
为何要在胜负将定时,独独来要他的命?
就算他同仲堃仪交好,也从未对不起师门。
他也听从师命几番伤他,师父为何不肯信他?
他这才从数月的悲痛里清醒一丝,却又同时混乱不堪。
当日仲堃仪捉来唐竞师兄,师父他们怎会出现得如此及时?
就如在慎终崖山洞那次,他和师父商议好,等仲堃仪出现。
他们也是故意引仲堃仪出现?
可他们怎么知道仲堃仪要去抓唐竞师兄?
除非——
他心头猛惊。
除非他们也知道那本秘笈是那师兄藏到洞中的。
还有——
师父既然知道,为什么还要如此冤枉他?那时只有师叔为他求情,他重病之时也只有师叔……
孟章越想越心惊。
但师叔却突然死了。
真的是仲堃仪所杀?
而他为何单要杀师叔?正如他所说,他最该杀的是师父和他。
可师叔死后很长一段时间仲堃仪都未出现,门中上下无一人出事,如果他要报复,又怎会要全门安宁?
而他长久未出现,只有一个可能,因他重伤未愈,无法现身。
如果仲堃仪没有杀师叔,那么师叔又是怎么死的?
是谁杀了他?
孟章心绪难平,忽而心念一动,从土里刨出一堆白骨。
他匆匆下山,狠狠一鞭抽在马上。
他要回去弄个明白!
————
“孟章!你竟还活着?!”
苏严如是震惊,“刷”地一声,抽剑抵上他咽喉。
孟章直视他:“我要见师父!”
苏严大笑:“师父?你和那魔头沆瀣一气,也配做门中弟子!”
“配不配不是由你说得算!”
苏翰闻报出来:“苏严,你先放下剑!”
两人同时喊:
“师父!”
“师父!”
苏严只好收剑立在一旁。
“那日为师气你不争,气急之下才误伤你。”
“徒儿明白师父苦心。”
苏翰招他入内。
“那魔头当日掳走你,师父带人追去,在崖壁一颗树上见得那魔头衣物,想你二人坠崖,带弟子下去寻,却未寻得,为师以为你……”
孟章忙跪下:“徒儿不孝,累师父挂念了。”
苏翰扶他起身:“你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。却不知你如何从那魔头那里生还。”
“师父,你要相信徒儿,徒儿未同他勾结。徒儿之所以能回来,是因那魔头重伤不治,他自说经脉尽损,若要死必不放过我,好地下作伴也不寂寞。徒儿……太害怕,所以就杀了他,徒儿没有去处,师父,徒儿绝未做对不起师门的事。”
“为师知道,你最听师父的话,那魔头尸首在何处?”
“就在那处崖底,有间破草屋,怕只剩得白骨。”
————
“那崖下果如孟章所说,那魔头只剩白骨。他既已死,现在好了,杀了孟章,也不怕他来找叔父。不想这孟章,先有凌世蕴护着,后还有这魔头,当真命长。”
苏翰冷笑:“明日叔父主持教武场比试,刀剑无眼,命长命短,还不是你说了算。”
苏严恭拜:“侄儿明白。”
第二日教武场比试。
门中叔伯弟子同在。
苏严招招杀招,孟章一味闪躲。
苏严从来瞧不上他的功夫,却忘了那次他令一位师兄重伤。
孟章一剑刺来,他还不以为意,横剑去挡,料他必不会得手,孟章迅即撤剑提剑,割他三分咽喉。
血流下来,苏严方才惊恐。
“孟章你……”
“师兄,刀剑无眼。”
“你,昨晚……”
苏翰怒不可遏:“孟章!比武切磋,怎可下此毒手!”
孟章道:“师父不是说,比武切磋,难免磕碰!”
苏翰跳上台来,劈手要抓他。
孟章抓住苏严,剑横在他脖子上。
“孟章!你这是做什么?!你果同那魔头太久,竟也做出残害同门之事!”
他抓着苏严后退一步。
苏翰怒喝:“逆徒!全门上下都看着,你这是罔顾恩义!辱没门庭!那就别怪为师不念及旧情!”
孟章一笑:“念及旧情?那我便当着全门上下问你!唐竞师兄是怎么死的!凌师叔又是怎么死的?!!”
苏翰眼中阴鸷一闪:“自是那魔头害死的!门中上下谁人不知!”
“可师叔却死于毒发!正是你那日你让我喂在短剑上的毒!仲堃仪若要杀师叔,根本不屑以毒制他,倒是师父……”
苏翰厉声截断他的话,不顾苏严,挺剑刺来:“你自甘堕落!与那魔头为伍,还敢秽言辱师!今次为师便彻清门户!”
孟章边闪避,边高声道:“诸位师叔伯若是不信,可去一看究竟!孟章绝无半句谎言!”
教武场下人声始沸。
苏翰喝道:“孟章!你休要再口出恶语!”
他一剑划来,孟章闪身退开,但抓着苏严,行动受阻,眼见剑锋飞来,他松开苏严,急退数步,剑便直直穿透苏严腹部。
苏严捂住鲜血狂涌的伤口:“叔父……”
苏翰暴喝:“严儿!”
苏严吐血气绝。
苏翰双目赤红,提剑而起:“叔父这就为你报仇!”
孟章已朝台下飞奔,到得台缘,剑光刺目。
剑气震飞他手中长剑,苏翰那支剑已抵进他胸口。
剑再不能进去分毫,血从苏翰后颈动脉喷出。
他一抬头,血光之中,见银发如雪,见云纱飘曳,见那日他在旗斗之上,飘袖盈风,仙姿绰然,身后圆月银屏,衬他如画,琼玉无暇。
他是九天而下的仙君,渡他于苦难,信手而立,令得皎月玉光也失色。
孟章身形一晃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仲堃仪抱他在怀:“你知道我要来?”
“如果你活着,就一定会来救我,如果你死了,就一定会在地下接我,我们终归要相见。”
“傻瓜。”仲堃仪摩挲他的唇角,“难道我们就一定要下地狱?”
他折扇一指,睥睨众人:“下地狱的难道不该是他们!”
孟章抓住他的手,摇了摇头:“苏翰已死。这次我跟你走。”
“天大地大,你我逍遥。”
仲堃仪不禁笑:“你可要想好,一旦跟我走,就是背弃师门的叛徒,就是武林同道的公敌。”
“你还愿意?”
“你说他们不要我,你要我。”
“我自然要你。”
“那好,从今以后,我就算背叛天下人,也绝不背叛你。”
仲堃仪勾唇轻笑,折扇一展,落一吻在他眉间。
忽而青衣云纱飞扬,他们遁去九霄天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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