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齐制宾

乍见之欢 久处不厌

秋风尽

陌上青桑:

  你负我今生,许了来世,我却恨了今生,无望来世。
  荼靡花语:末路之美。开到荼靡花事了,尘烟过,知多少。
  PS:这是网剧和动漫的结合版,满风的头发是黑色的,不是白色的。
  (一)
  骆时秋喜欢楼满风。
  为什么会喜欢上同为男儿身的楼满风,喜欢他哪一点,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,骆时秋也说不上来,反正爱就是爱了。
  怪不得林水瑶会喊他“大木头”,他真的是个木头,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。
 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,他明白的时候,满风的身边已经有了千落,而自己也有了水瑶相伴。
  林水瑶是个好女孩,他不能负她,他只能将这段不能见光的情深埋于心底。
  “大木头,爹让我们赶快把婚期定下来呢。”一双纤纤柔夷搂了上来。
  “你想什么时候成亲?我都听你的。”
  一切的事情结束之后,楼满风带着寒千落,回了忘情谷,他则是和林水瑶一块来到了墨攻城。
  “白痴,哪有女儿家这么主动的,满风和千落半年前就成亲了,就只有你,死活不肯向我求婚。”林水瑶用手指使劲戳着骆时秋的胸口。
  是啊,他已经和他爱的人成亲了,在他的见证下。
  “大木头,你怎么了?在想什么?”
  “我在想究竟要弄多大的排场,伯父才肯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许给我。”
  “讨厌,你坏死了。”林水瑶飞红了双颊,娇嗔一声,推开骆时秋跑远了。
  骆时秋躺回了草地上,在白云上画着字,果然有云的地方,不会有风。
  (二)
  最近,江湖很不太平。
  一则传言不知何时流传开来:骆武子助李斯修建秦始皇陵的时候,不止修建了九座奇墓,还修建了一座墓,除了骆武子之外,再无第二人知晓,是为墓王之祖,相传墓中藏有秦始皇千方百计求来的长生不死之方。
  传言一出,天下惊。
  世人纵有通天之能,可终究跳不出六道轮回,荣华富贵,奇妙功法,终有不为所动者,可是长生不死的诱惑,太大了。
  攻墓派骆家祖堂,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。
  “真是笑话,若真能长生不老,那怎么嬴政还是死了?狗屁不通。”
  “时秋稍安勿躁,这则传闻出现的相当蹊跷,恐怕不简单。”楼满风“刷”的一下合上扇子,点了点骆时秋的肩膀,示意他先坐下来。
  幕后之人究竟意欲何为,骆家还是攻墓派?若幕后之人真是冲着攻墓派而来,这件事就非常棘手了,楼满风精致的眉眼几欲拧成一个疙瘩。
 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了楼满风的眉间,“别皱眉头,太丑了。”骆时秋的脸出现在楼满风眼前,距离近的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。
  “不论传言是真是假,我们总要做好准备才是。”楼满风一个旋身,落到了桌子的另一边。
  “怕什么,连我这个骆家嫡传少主都不知道的墓,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。”
  “你的确不知道,可是别人会以为你知道,可你就是不说。”
  “这也太没天理了。”
  不理会骆时秋的哀嚎,楼满风呵呵一笑,摇着扇子走远了,心情格外的好。
  深夜,骆时秋把自己泡进热水里,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炸开了,舒服的眯起了眼睛。
  房门“砰”的一声被人踢开了,楼满风闯了进来,吓得骆时秋整个人埋进了浴桶里,水面上只有一个脑袋。
  “满风,男男授受不亲。”
  “千落不见了!”
  “什么?”骆时秋一惊,从桶里站了起来,继而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穿,又泡了回去。
  “她不是陪水瑶一块去试嫁衣了吗?”
  “我去找过了,没有,她们两个都不见了。”
  骆时秋急匆匆的套上衣服,往林水瑶的房间跑去。
  “水瑶,水瑶。”
  屋子里的蜡烛还点着,嫁衣和头冠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上,就连梳妆台上的胭脂盒也是打开的,唯有一只红玉步摇掉在地上。
  “该死。”骆时秋气急,一拳砸在墙壁上,“他们居然对水瑶下手。”
  楼满风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,“看来他们绑走千落她们是想逼问出那座墓的所在,好求得长生不老之方。”
  “我要去找她们。”
  “等等,”楼满风拽住了骆时秋的手,“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?况且对方可以在不惊动你我的前提下带走她们,说明对方的身手一定不在我们之下。”
  “那怎么办?”
  “事到如今,我们只能先找出那座墓的位置,让对方主动来找我们,其实也不用担心,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墓,我想她们暂时不会有危险。”
  (三)
  “吱呀。”
 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了,一盏油灯伸了进来,灯光的映衬下,依稀可见空气中浮动的尘埃。
  骆时秋在门口停了一下,冲身后唤道,“满风,进来吧。”
  屋子并不大,一盏油灯足以照亮屋子的边边角角,在他们的正前方,摆放着几排牌位,最顶端的一个牌位是骆家先祖骆武子的。
  “这里真的会有长生墓的线索吗?”
  “我也不确定,但是墓鬼子的手札里在记述九大奇墓的时候,曾经多次提到骆家祠堂,来看看总归是没错的。”
  两人分头在屋内查看,骆时秋对着墙壁敲敲摸摸,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,突然听到楼满风的声音,“时秋,快过来。”
  楼满风趴在供桌前,耳朵紧贴着地下,“你听听,有风流动的声音。”
  骆时秋学着楼满风的样子趴在地上,听到隐隐的“呜呜”声。
  “难道长生墓就在这下面?”楼满风猜测道。
  骆时秋爬了起来,从供桌上取了三支香,跪在骆家先祖的灵位前。
  “列祖列宗在上,后人骆时秋无意冒犯先祖安宁,只是事态紧急,待百年后,时秋再到地下向列祖列宗赔罪。”
  三个响头嗑在了地上。
  楼满风同样跪了下来,叩了三个头,“攻墓派楼满风,得罪了。”
  把牌位移到别的地方,搬开供桌,一道暗门露了出来。暗门之上,还有一个铁制的把手。
  “果然如此。”
  “呃——”骆时秋拽住铁把手,用力向上拉去,可是暗门却纹丝不动。
  “我们一起来。”楼满风拉住铁把手的另一头,暗门十分轻易的就被打开了,用力过猛的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。
  “见鬼,刚刚明明拉不动的。”
  “别管那么多了,我们快下去吧。”早点攻破长生墓,就可以早点救回千落她们。
  通道很长,地面和墙壁是用翡翠玉石铺就的,头顶则是羊脂美玉,两边的墙壁上每隔十步就嵌有一盏灯,以红珊瑚为座,夜明珠为芯,二人已经走了许久,却始终看不到尽头。
  “真有钱啊,这是我见过最奢侈的墓了。”
  “前面没有路了。”
  一面墙挡在了正前方,通体透绿,与周围的墙壁浑然一体,仿若天成。
  “死胡同?”
  楼满风凑近墙,用手指描画着墙上的花纹,“长生草。”
  “什么?”
  “这墙上的花纹,是长生草的形状。看来墙后必是长生墓无疑了。”
  “这边也有一模一样的花纹诶。”骆时秋伸手去摸另外一株长生草纹。
  “咔吧”一声,墙上出现了一排洞,数不清的牦牛针如同雨点般袭来。
  “有机关,小心。”
  两边的墙壁太滑了,楼满风纵身一跃,将银骨扇插入了头顶的玉石上,一手握着扇子,一手拉着骆时秋,待到牦牛针射尽,两人才从上面滑了下来。
  想到之前两人轻而易举的打开暗门的经历,“时秋,你我同时将血滴到花纹中去。”
  “噢,好。”
  鲜红的血滴到花纹中,渐渐盈满出一株长生草的形状。
  “轰——”玉石门自下而上打开了。
  “满风,你真聪明。”
  过了玉石门,整个墓室里空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,再往前行去,一阵水流声传来,一条泛着银光的河横跨在二人面前。
  “这是水银河。”
  “嘶……”
  楼满风单膝跪在了地上,“满风,你怎么样?”强行拉开楼满风的衣袖,白哲的手臂上,一个青色的小孔十分突兀 ,小孔周围的皮肤已经成了黑紫色。
  “你被牦牛针射中了。”
  捧着楼满风的手臂,骆时秋将嘴凑了上去,一口一口的把黑色的毒血吸了出来,直到吸出的血变成了鲜红色。
  “好了,我已经没事了,我们继续走吧。”
  沿着水银河的下游寻去,一道螺旋状的楼梯通往更深的地方。
  “长生墓居然没有守墓人,看来长生不老的药方是我们的了。”
  楼满风却没有骆时秋那般乐观,没有守墓人恰恰说明了这座墓已经危险到不需要守墓人来守着了。
  刚下到第二层,一股热气扑面而来,隐隐还带有硫磺的味道。
  “上面是水银,这里是岩浆,搞什么啊。”骆时秋大汗淋漓,不停的伸手抹去脑门上的汗。
 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岩浆造就的海域,四周都是岩石峭壁,岩海中心有一座石台,一个锦盒静静的摆放在石台上,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头路连接着石台和对岸。
  “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,会被煮熟的吧。”
  这座墓只有上下两层,除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入口,整个第二层再没有可以出去的洞口。
  “我去拿。”
  “我去拿。”
  骆时秋拍拍楼满风的肩膀,“还是我去吧,好歹这也是我祖宗建的,万一要来个什么滴血验亲的也方便些。”
  “千万小心。”
  将天蚕丝织成的绳子一头系在腰上,骆时秋深呼一口气,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石桥。
  石桥下沸腾的岩浆翻滚着,冲天而上的热气让骆时秋汗如雨下,衣服黏黏的粘在身上。
  有惊无险的过了石桥,锦盒近在眼前,缓缓伸出手去,将锦盒抓在了手中,打开来看,一张写着字的白绢就放在里面。
  整个岩海剧烈的抖动起来,洞顶上的石块掉了下来,石桥开始坍塌,整个石台缓缓下降。
  “时秋,快回来,岩洞要塌了。”楼满风一抽绳子,将骆时秋卷回了对岸,石台四分五裂,没入了岩浆中。
  岩浆开始暴涨,眼瞅着就要漫过岩岸。两个人沿着楼梯跑回第一层,却发现空洞洞的一片,根本找不到来时的玉石门。
  岩浆一旦漫上第一层,与水银河交汇,使得水银河决堤,大罗神仙也逃不掉。
  气喘吁吁的骆时秋瘫在地上,楼满风试图找到那道玉石门,在各处拍拍打打,却始终听不到一点回响。
  把白绢掏出来,骆时秋的手摸到了锦盒内里的上端,坑坑洼洼的,好像刻着什么字,一笔一画的勾勒着,一句话出现在了脑海中。
  骆时秋站起身往水银河的上游走去,楼满风虽不解其意,也还是紧随其后。
  水银河的源头在一只龙头中,水银从龙嘴中源源不断的流出,龙头上方镶嵌着七块白色的玉石,石头上还刻着符文。
  “阿风哥。”楼满风很诧异,骆时秋从来不会这么叫他的。
  “嗯?”
  “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?” 骆时秋是背对着他的,他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,骆时秋在发抖。
  “什么?”
  骆时秋猛的转过身,将楼满风紧紧箍在自己的怀里,吻上那两片他朝思暮想的唇瓣,舌头撬开对方紧锁的牙关,引着楼满风的舌头共舞。
  趁楼满风失神之际,在一块石头上按了一下,龙头突然亮了起来,七块大石恰好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,玉衡星所在的位置折射出一道白光,一个洞口在头顶出现了,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。
  恋恋不舍的放开楼满风,“帮我告诉水瑶,欠她的,下辈子再还。”说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楼满风送出了洞口。
  北斗七星暗淡了下去,七颗玉石化成了粉末,落入了水银河中,洞口随即合拢,彻底锁死,再打不开了。
  水银河已经决堤,水银漫上了腰部。
  天河尽头,北斗玉衡,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。
  长生墓,长生草,世人不知,长生草还有一个名字——独活。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这座墓,我希望那个人是你。
  楼满风,今生我不欠你什么,来世,是我要还给水瑶的。
  (四)
  被甩出洞口的时候,楼满风是呆滞的,直到摸到被骆时秋塞进胸口的白绢,才反应过来,疯了般的朝骆家祠堂跑去。
  “时秋——”
  震天响的爆炸声传来,整个骆家祠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。
  紧紧攥着手中的白绢,楼满风默默的站在那里,抚上自己的唇。
  骆时秋,你究竟是什么意思?你给我回来说清楚……
  “大木头。” 林水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,要往火海里面冲。
  “你别拦着我,别拦着我,我要去找大木头。”林水瑶死命的打着楼满风。
  林水瑶的哭喊声并不能阻止火势的蔓延,楼满风静静的看着骆家祠堂在大火中化为灰烬……
  十年后,
  楼满风斜倚在桃花树上闭目养神,散落的黑发上沾着片片桃花,一个白衣小孩悄悄爬上了树,想吓楼满风一下,却被揪着后衣领子提了起来。
  “想干什么?”
  “嘻嘻,爹,放我下来,思秋再也不敢了。”
  抱着楼思秋跃下了树,刚好迎上从外面回来的寒千落。
  “秋儿,满风。”
  “水瑶最近可好?”
  十年前,骆时秋没能从长生墓中出来,林水瑶发誓不再嫁人,以骆时秋未亡人的身份说要将攻墓派发扬光大。
  “嗯,她挺好的。”
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,深沉得化不开。
  楼满风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饮酒,几碟精致的小菜动也不动,只是一个劲的喝酒,一杯又一杯,一坛酒很快就被喝了个精光。
  已经十年了,骆时秋临别时的那个吻,究竟是什么意思,楼满风没有深究,也不愿去深究。
  “更深露重,喝这么多酒会伤身子的。”一件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,寒千落在对面坐了下来。
  “秋儿睡了吗?”
  “睡了。”
  两人都不再说话,静对无言,良久,楼满风看着寒千落,“对不起”。
  “你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,我明白的。”
  她的确是明白的,十年前就明白的,当她被救出之后,“千落,以后不要喊我阿风哥了。”
  自此,阿风哥变成了满风。
  寒千落拿过桌上一坛未开封的酒,拍开泥封,端起酒坛往嘴里灌去,“你知道吗?其实我觉得水瑶才是我们中最幸福的人。”
 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无知,所以幸福。
  骆时秋是幸福的,轰轰烈烈的走了,再没有回来,连尸骨也寻不回来,把所有的悲伤留给了活着的人。
  她寒千落也是幸福的,楼满风对她很好,她还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儿子。
  那楼满风呢,他幸福吗?不,他大概是最不幸的人了。
  深秋微寒,夜凉无梦,亭中独坐,再无人与之重影, 是缘,是孽,是福,是祸,恐怕只有天晓得。
  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
  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《惊鸿·荼靡花篇》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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