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客列传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18
餐馆内。
总算解决了小镇僵尸出没事件的众人，决定去镇上最好的餐馆好好吃一顿，来慰劳一下多日来思虑过多的头脑和受惊过多的心灵。
“什么，你也遇到了那个怪人？！”陵光惊讶地看着公孙钤，“我的天呐，那人到底是谁啊？难不成是属于哪个种族的可怕鬼怪，这么阴魂不散？！”说着，还不自觉地打了个颤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。
裘振被陵光这模样逗得轻笑出声，他抬起手轻拍了一下陵光的头，“现在害怕成这样子，当时怎么就敢朝人发火啊？”
陵光听到这话，撇了撇嘴，“谁让他说你……”回想起那位神秘人对裘振说的话，陵光心里又开始觉得毛毛的，不舒服。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，那……裘振真的……会再次消失吗？想到这，陵光急忙摇摇头。不会的，不可能的。他飞速地摆了摆手，说道:“算了，不提了，不提了。”
公孙钤则是托着下巴，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我觉得他好像知道我们很多事。但……应该对我们没有敌意。”
齐之侃凝起剑眉，低声念道:“‘由爱故生忧，由爱故生怖，若离于爱者，无忧亦无怖’。为什么要送这两句话给我和孟章？”为什么，他觉得心头一阵发闷呢？这话的意思，是要他离爱吗？
这时，齐之侃只觉一抹温凉覆上自己的眉间，随之，那把熟悉的温柔嗓音便传至耳畔，“总是皱着眉头的话，容易起皱纹的哦，小齐。”
齐之侃愣了一下，转眼便看到蹇宾的笑，那如沐春风的笑意，不自觉地，便让他的眉头舒展了下来。
“想不通，就不要想了。”蹇宾微笑地说着，“还不如想想今晚和我去镇上的观星台的事。”
齐之侃点了点头，望着蹇宾，浅浅莞尔，“嗯。”
看着这两人，陵光一脸“我去他们又来了”的表情，然后选择转过头研究起餐厅的装修来，结果一眼就看到从餐厅门口走进来的仲堃仪，他的脸上便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等到仲堃仪走近他们那桌时，他才开口问道:“就你一个？”
仲堃仪挑了挑眉，“不然呢？”他只是出去打了个十多分钟的电话，和自己的上司交代一下这里的情况，还顺便想好了借口怎么拒绝这次的聚餐。所以，难道他应该带点什么回来吗？
裘振见状，指了指公孙钤身旁的空位，“孟章在你走出餐馆一两分钟后也出去了。我们以为……”说着，他耸了耸肩，“所以，算是我们猜测错误。”
公孙钤望着自己身旁的空位，缓缓开口道:“他之前那次和我们吃饭，也是这样跑去找你。不过这次，我看孟章他……好像有心事。”说着，他看向了仲堃仪，嘴角噙起了一抹他总是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，但在此刻，却又多了几分意味深长。
仲堃仪立即转过身，留下一句话:“你们先吃吧，不用管我们了。”
看着那抹又飞快离去的身影，裘振唇角轻勾，却没有说什么，伸手拿过菜单就塞到陵光手里。
陵光一边喜滋滋地看着菜单，一边说道:“我还担心我家小孟章是单恋呢，现在看来，喜闻乐见呀。”
公孙钤低下头，轻声笑道:“仲警官他是不是没意识到自己说了‘我们’这个词啊。”“我们”这个词，比起“我”，意义可不一样。
蹇宾双手交叠搭在桌上，眼底满是戏谑。“我猜，应该没有。”他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有多精彩了。
齐之侃歪了歪头，似有些无奈地笑道:“孟章自己还懵懵懂懂的，你们这么快就默认他们一对了？”
陵光的目光并未从菜单上离开，懒洋洋地回答道:“本王不都默认你们俩在一起了吗，更何况他们俩？蹇宾啊，阿侃就许配给你啦，虽然大家都挺熟的，但是该有的礼数啊，三书六礼什么的还是少不了的。”
裘振看着这个小包子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，只能一脸宠溺地摇了摇头。
蹇宾倒是依旧是那副温雅的面容，语气不无认真地答道: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齐之侃只觉好笑地揉了几下额头，想着自己这时还是不要说话的好。
…………
仲堃仪是在教堂里发现孟章的。那时的他，正坐在教堂的座椅上，定定地看着竖立在前方的十字架。
仲堃仪缓步走了上前，似是怕惊扰到他那般，轻轻地坐在他身旁，和他一样，静静地看着那个银色的十字架。
时间在静寂中慢慢流逝，短短的几分钟，却显得那么漫长，就像是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。孟章才缓缓开口道:“我觉得，老天爷挺爱开玩笑。”
仲堃仪没有言语，他只是转过头，凝视着孟章的侧脸。
“高翾本来和我一样是个天师，应该用一生来守正辟邪，却偏偏变成了自己之前一直追杀的僵尸。可正是因为这个身份，才让他活得足够久，久到足以遇到露易丝，遇到他一生的挚爱。我猜，他应该总在想，如果自己不是僵尸该有多好，这样他就能和露易丝无忧无虑地相爱。可是，如果他不是僵尸的话，根本就不会和露易丝相遇。那又何谈在一起呢？不过，我想，他大概宁愿自己不是僵尸，和露易丝也从未相识，这样就不会造成他还有露易丝之间的悲剧了。”
孟章的神情带着几分怅然，“如果当初我孟家的那位先人，能下手杀了他，该有多好。”
仲堃仪望着他，慢慢开口道:“或许，这一切都是命吧。”接着，他顿了一下，又问了一句，“那如果，你是孟其，你能够毫不留情地对昔日好友下手吗？”
孟章听后，勾唇一笑，“我呀，不知道。可能……会吧。我总不会看他受苦的。要我是孟其，我会好好看住高翾，不会让他乱来，犯下杀孽。必要时……”说到这，孟章轻笑了一声，却又似一声叹息。
“不过，”孟章终于转过脸，迎上仲堃仪如子夜般的深邃墨瞳，灿笑道:“绝对不要遇上这种事情是最好的啦。”
仲堃仪低笑一声，心中的思绪却是有些复杂。或许，这真的就是命。
“仲堃仪。”孟章一声轻唤。
“嗯？”
孟章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，呢喃着说道:“如果你是僵尸……”
听到这话，仲堃仪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，但他表面上仍是淡然地笑着。
“你会把自己濒死的爱人也变成僵尸吗？”
这还真是个有趣的问题。仲堃仪温声说道:“是因为高翾和露易丝的事？”
孟章不自觉地点了点头，但不到一会儿，他又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，急忙朝仲堃仪飞快地摆了摆手，“啊，那个，你别在意呀，我就是突然想到这问题就说出来了。”
仲堃仪听后，不禁眉目微弯，只见他抬起右手，屈起食指，轻敲了一下孟章的额头。“你啊。”
孟章干笑了两声，揉了揉被敲的地方。仲堃仪的力度自然一点都不重，就相当于轻轻地碰了他一下而已。只是，只是那块被他触碰过的皮肤莫名有些发热，让他有些不自在。
每次都这样，那晚在教堂外也是这样。总是因为仲堃仪，心跳莫名其妙地变快，也不知是什么原因。
“这个要分情况。”仲堃仪唇边的笑容敛起了几分，转眼又望向了那个庄严肃穆的十字架。
“分情况？”孟章的头顶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。
仲堃仪点了点头，低沉柔润的声线便流泻而出。“如果他还有意识，我会尊重他的意愿。他要是想变成僵尸，我就如他所愿；他要是不想，我再不舍得也不会咬他。”
孟章有些惊讶，他歪了歪头，问道:“那要是她当时已经没有了意识呢？”
仲堃仪微垂下头颅，“那我……会看着他死。因为我爱他，所以我不会看着他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，忍受着和我一样的痛苦。”
对啊，不老不死，以血为食，可不是一种祝福，而是一种诅咒啊。所以，无论如何，他都不会犯和高翾一样的错误。况且，如果这样的相爱注定是场悲剧，那还不如不要开始。只要不爱，就不需要面临这样的选择。
“而且，僵尸不是不老不死的吗？我等着他的转世不就好了嘛。”大概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于认真了，仲堃仪半开玩笑地说道，“然后或许我还能早点认识他。”
孟章听到这样的回答，“噗”地笑了一声，“那你的她极有可能是未成年咧，你可悠着点啊。你还是警察呢，仲先生，不要知法犯法。”
孟章的话刚说完，仲堃仪便轻声笑了起来。清朗的笑声也感染了孟章，他望着仲堃仪的笑脸，也笑了起来。这人，比起刚才，总算没那么有距离感了。
教堂的门口旁，那位黑衣神秘人正手持古箫，倚墙站着。他偏过头，听着教堂里的笑声，那张鲜艳的绛唇也微微弯了一下。“或许，真的是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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